投桃报李

钟爱华 · 发表于 2001-10-16 17:05:00

我也来一篇
《劲舞银河---插曲》
1
 

一场巨大的暴风雪席卷了行星凯尔特斯的“自由万岁”军用宇宙港，使得苍白的恒星泰隆躲看起
来像是在积云中颤抖。

　　载着第七宇宙舰队最后一批复员战士的宇宙船队还有30分钟就要启动。站台上，前来送行的
人们都穿着全套的冬装，不停地晃动，瓢着嘴说话，相信其中不少人是在抱怨司令员把欢送仪式
从宇宙港温暖的大厅换到了停机坪前。而也唯有舰队司令员吴迪中将穿着军常服，戴着单薄大沿
帽，身体不动，嘴唇不抖。他微笑着朝挂满霜雪的登机舱舷窗挥着手。舷窗上，有许多嘴在努力
地呵气，然后就有瞄准样的眼睛在呵气制造的短暂的透明处，凝视站台上的将校尉们。

　　一个舷窗打开了，先露出两张年轻的面孔，又伸出两只粗糙的手。吴迪司令员快速摘去白手
套，急步向前，举起双手让那两只手握住。手尚未冰凉时，吴迪司令员腰间的加密电话突然怪鸟
般鸣叫，他的双手用力摇了三下，旋即抽出，希格蒙德政委的双手就递了上去。

　　吴迪司令员拔出手枪状摘下加密电话机，鹅黄色小荧屏上显现着一行文字：

　　有紧急情况，请速回。乐。

　　“有什幺紧急情况？”吴迪司令员坐在返回司令部的车上猜想。“又他妈死人了？出案件
了？” 凯尔特斯是一个边境行星，人口不超过一亿，但时至岁末，大街上车辆很多，边境行星落
后的交通指挥系统使得车速很慢。

　　“打警报器！”吴迪中将怒道。

　　乐魂在指挥自动化室给司令员发完信息后就站在窗前焦急地注视着大门口。

　　设在门卫的总值班室很热闹，一辆接一辆的高级地上车鱼贯出入，这几天正是地方慰问驻军
的高潮。一阵凄厉的警报声传来。“是司令员的车。”乐魂判断。几秒钟后，乐魂看到那台军用
地上车关闭警报，没有减速驶进军部大门，车尚未停稳，吴迪司令员已推开了主楼的门。

　　乐魂疾步去楼梯口迎候。

　　吴迪司令员有一步迈两个台阶的习惯。他在二楼与从政治部会议室出来方便的副司令员遭
遇。副司令员说：“于连市长带领的新年慰问团在里面，你是不是进去陪一下？”吴迪司令员摆
摆手，一步两个台阶地向三楼跃去。他已看到三楼楼梯口站着的乐魂，确切地讲是首先看到了乐
魂手中的那纸传真电报。此时他已突然顿悟：决不是发生了事故和案件，发生了事故和案件应由
军务和保卫部门报告，和乐魂有关的一定是与作战相关的军情。

　　蹬上三楼的吴迪司令员没有喘粗气，他接过那纸传真电报，跟着乐魂走进铺着米黄色地毯的
指挥自动化室，连拖鞋也没换。

　　通过指挥自动化系统发来的特急传真电报正文仅有十几个字：

　　“香陶军区及所属各舰队：

　　即进入三级战备，准备遂行边境反击战役任务。

　　总参谋长钱晋元帅”

　　落款时间是今日清晨4时15分。仿佛充满被窝里的味道。

　　“恶魔导演的战争，”乐魂说，“一定是元帅想通过大规模演习的手段来检验面对阿克兴方
向的香陶军区所属部队。”他留下一个判断没有说：现任香陶军区司令员再有几天就满63周岁。
在这个位置上，包括在低一些舰队、集团军、师职务上，通常是谁也不想提前一秒钟退位，上级
也不会让你再多工作一秒钟。总部这个时候搞演习肯定与要选拔继任者有关。不过这个想法她没
说，这不是自己作为作战处长该说的。虽然她同时也兼任吴迪司令员副官长。

即使是这样，她的话还是换来了吴迪司令员不快的目光和话语：“你什么也开始喜欢猜测命令意
图了？看清楚，是战备命令，谁通知你是演习了？”吴迪虽然身材不高，但他毕竟站在第七宇宙
舰队的塔尖，看得要远一些。他深知钱晋元帅不喜欢手下猜测命令的意图，而且你也经常猜不
对。

　　“向各部队下达三极战备命令。”吴迪司令员恢复了平和的语调。

　　乐魂已经先于吴迪司令员的指示坐在一台计算机旁。他常常是在首长指示前预见性地行动。
“其它系统暂停操作！”她大声说。

　　刚才还是乐队合奏般的指挥自动化室一片寂静。乐魂静候吴迪司令员口述命令。

　　吴迪司令员换上拖鞋，他一边在地毯上踱步，一边一字一句口述部队进入三级战备的命令。

乐魂注视着吴迪司令员的举止，在键盘上盲打。

几分钟后，乐魂向踱步到彩色大屏幕后面去了的吴迪司令员报告：“全部接收到各部队的回
执。”

“调各部队在营情况！”吴迪司令员的语气中带有骄傲的成分。乐魂心里清楚：完全是因为这套
最新型的自动化系统，现在兄弟舰队肯定是热锅上的蚂蚁。

　　乐魂开始手作弹琴状。那副表情完全是在自我欣赏与陶醉。

　　当计算机屏幕上显示出几个分舰队和舰队直属陆战部队的在营情况时，吴迪司令员和乐魂的
脸部便涌起愁云。

　　这些情况吴迪司令员和乐魂应该清楚。但战争命令突然来临，这些平时司空见惯的现状，才
猛地让人惊愕。

《卡西亚斯条约》生效以后，阿里修斯坦与阿克兴之间结束了敌对状态。由于泰坦方向的军事压
力，以及为恢复国内经济建设而实行的《非战时国防法》使得驻守驻守阿克兴方向的部队的兵员
受到了压缩。虽然编制还在，但有些团级部队只剩下三位数的员额。

老兵复员后，新兵正集中在教导队练习拔正步，百分之十左右的官兵已回家过年，往日还算饱满
的军营现在显得像条饿汉。此时本来就鸡骨架般的乙种部队，营区更看不到几条生命在运动。

　　更要命的是，从现在至3月1日开训，部队正处于任务转换期，许多部队正利用这段空档，遵
照总部的命令去支援地方建设了。

　　一切的真正理由是：对阿克兴的和平是长期的，鬼才相信有什么他妈的战争！未来战争就是
遥远将来的战争。

钟爱华 · 发表于 2001-10-15 17:20:04

古老的雪，覆盖着凯尔特斯，也覆盖着第七宇宙舰队司令部这片被称作“18天”的军营——几年
前，官兵们拍打一下马尔斯战场上的征尘，18天就垒就了这片红色楼群。

　　正是鸟瞰军部的制高点——凯尔特斯白天鹅夜总会脱去伪装的时分。钟爱华走向军部大门。
他巡视被三军称作“小远散”的舰队后勤分队战备归来。作为少将参谋长，他却极端注重舰队的
战勤工作，一方面的原因是出于对战勤工作的重视，另一方面是出于对司令员和作战处长的信
任。作为钱晋元帅的同学和好友，他原本是应该留在总参的，但是马尔斯战争结束后他就申请来
到这个非主要防御方向的舰队。一个事必躬亲的军人是不愿意留在总部的，何况他和钱晋的私人
关系使他在卡西亚斯会有很多工作之外麻烦。好在吴迪不是个在乎他与钱晋关系的人，这样他才
能更多的做一些军人该做的事情。

　　钟爱华有些许惬意，嘴里吹着一首只有老兵们和年长一点的老百姓们才熟悉的歌曲。谁也没
发现钟爱华笑过，连镜子里的他自己也没发现。人前，他几乎永远是一副严肃得没有一丝活泼的
神态；人后，他高兴和激动时的唯一表现形式就吹口哨。

　　钟爱华此时的惬意来自后勤分队大院的各种哨兵的那股精神劲儿。偌大的库区所有角落的雪
地上印满了德国黑背狗东北虎般的忠实爪迹。

钟爱华向军部大门卫哨兵还了军礼，嘴里的口哨消逝。他感到部队这些年有些滑稽：“紧紧握住
手中枪”？枪在哪里！马放南山南,刀入库中库了嘛。

　　钟爱华的惬意更在于战区（三级战备令下达后，香陶军区自动改变成香陶战区）敌情通报说
阿里修斯坦与阿克兴边境谈判再度破裂，边境局势日益紧张，一场大规模武装冲突或中等规模局
部战争似乎不可避免。战争一旦爆发，他将为所欲为地发泄压抑了许久的指挥欲，尽管他马尔斯
战争后经历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演习，那些演习太虚假，那毕竟不是战争，天生的指挥欲很久没
有满足过了。

　　军部主楼前，钟爱华循着映在雪地上的桔红色灯影，边缓步前进边向三楼司令部作战室望
去。虽然隔着红黑两色窗帘，钟爱华仍能准确地从影子辨认出正在比比划划的首席战勤参谋中校
夏青，体重永远在超标线上徘徊的情报处长寒初。作战处长乐魂在微机前作弹琴状，她这些日子
正带人埋头制作可能的作战地区的电子沙盘……有人“嚓”一声扯开沉重的窗帘，打开气窗，又
“嚓”一声把窗帘扯上。太阳升起后，周围居民楼三层以上的儿童，或者是黄昏时分白天鹅夜总
会等待黑暗降临无聊的舞女们，时常会站在阳台上数作战室里校尉们肩上的银白色星徽，指点谁
谁谁我陪着跳过探戈。如果再举一架小倍军用战场监视器，就可以精确地读出作战室正面墙壁上
空域图磁场情况的蝇头注记。吴迪司令员一次在窗前沉思时突然顿悟到的这些，从此，作战室里
再也没有见过阳光。

　　两小时前，钟爱华也在作战室里。乐魂把战区的想定复述了两遍，换来的是沉默。

　　战争的征候尚不明显，预先号令尚未下达。

　　“想定”中的战争背景：阿克兴在泰坦的怂恿支持下，公然将我国几个边境星系划入其版
图，并多次要求与我进行领空重新划界谈判。遭我严正拒绝后，遂以武力相威胁，并不断寻衅挑
起边境武装冲突；可能向我发动局部入侵，企图迫我进行领空谈判并作出让步。

　　香陶战区首长的决心是：坚决贯彻快速反应，整体作战，反击制胜，速战速决的作战方针，
着眼在边境浅近纵深星域解决问题。

bucock · 发表于 2001-10-16 13:26:06

真是怀念的大坑………………

钟爱华 · 发表于 2001-10-16 17:05:50

第七宇宙舰队依令已由三级战备转进至二级战备：首长分析判断边境形势；机关准备资料，提出
决心建议，拟制或修订作战和保障方案（计划），电子战部队全时守听，各级值班员实行昼夜坐
班；部队突击进行临战训练，封存舰艇启封抢修添加核反应堆芯……一切均纳入惯性运作。

　　二级战备的重要标准之一是部队收拢完毕。第七舰队下达了中止复原命令，几十艘运输舰在
茫茫的星海中转向返航。几万已经脱下军装老兵尚未办理完预备役手续就又一次集合在当地战略
动员部门准备返回部队。大多数人是兴奋的，因为一个军人没有打过一仗不能说不是一种遗憾，
他们终于赶上了这一次最后的机会。但大多数人同时也是紧张的，因为这毕竟是战争，战争的决
定权和个人的生死一样并不掌握在任何某个人手中。

　　一切似乎在等待边境局势的进一步恶化，或期待通过外交手段使边境形势出现转机。统帅部
处于两难境地：全民动员，国家转入战时体制，战争一旦开个国际玩笑就飞了呢？巨大的经济损
失且不论，还会给敌国送去口实，在国际舆论上造成被动，毕竟阿里修斯坦的敌人多于朋友；双
方边境边防部队已发生多起流血事件，疏于备战，战争一旦突然降临，损失难以估量。最重要的
原因就是这里并不是主要战略方向。

但是凯尔特斯依旧是一片祥和，整个阿里修斯坦也如是，一般人很难相信领土谈判的中止会这么
快把国家引向战争。部队大院的围墙和一套无形的消息屏障将战前的紧张范围保存在了军人之
中。

乐魂 · 发表于 2001-10-16 18:24:32

下面是引用bucock于2001-10-16 13:26发表的回复:：
真是怀念的大坑………………

难道大钟以前贴过这篇文章？

multivac · 发表于 2001-10-16 20:32:58

平常万年不写稿的人突然变得勤勉了……
异兆啊……[wdb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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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是怀念的大坑？

最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