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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德的逃婚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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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一 杀戮主题·托卡塔与赋格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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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不用再死撑了……”戴夫·韩德森露出极度疲惫的表情,手指仍不停向战术电脑输入指令。 

  莱奥·伍兰夫离开舰桥,来到希尔德的卧室门外。希尔德被手铐和安全带固定在座椅上,身旁足足填塞了近十个靠枕,以缓和战斗中战舰的震动。黑女孩卡洛和妈妈帕莎丽娜坐在一旁。失明的卡洛看不见妈妈对希尔德投以“抱歉”的眼神。莱奥并未进入房间,而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晶体合金门,没有任何人听见他的喃喃自语:“玛林道夫小姐,对不起了。”

  宇宙历八零一年,新帝国历零零三年三月十三日二十二时二十三分,双方猛烈的炮火往来下,“人狼”的操控员汇报了敌军的异动。部分战舰向中央靠拢,拱护着一艘宇宙母舰。其余滞留原地的战舰,经过十数分钟的攻击,基本可以确定是无人舰。 

  “米达麦亚,传令下去,不得对敌阵中心的那艘母舰开火……”莱因哈特的声音凝固了。正是在他所指的那艘母舰上,怒放着一朵巨大的火焰之花。


  突然袭来的震动,使得正在帮希尔德倒牛奶的帕莎丽娜跌倒在地。她迅速地一把拉过卡洛,将希尔德和卡洛护在自己纤瘦的身体下。爆炸的闷响过去,是更加剧烈的震动。帕莎丽娜被甩了出去。 

  “帕莎丽娜!”希尔德惊呼。 

  此时,本来预算帝国军顾及到希尔德的存在,不会攻击这艘母舰“提坦”的自由佣兵“那达慕勇士”,在受流弹波及后,决定提前全员撤退的时间。 

  门开了,“黑俄国佬”舰的欧文·马里奥舰长冲了进来。昏倒在地上的帕莎丽娜,茫然的卡洛,还有被固定得动弹不得的希尔德。“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艘战舰,玛林道夫小姐。” 

  “你带她们先去救生艇,帕莎丽娜必须尽快地止血。”希尔德尽可能镇定地说道。方才的剧烈震动,会影响到胎儿吗……她感觉到隐隐的腹痛。 

  欧文让卡洛骑着他的脖子,抱起帕莎丽娜向外奔去。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帝国军的强袭登陆舰正在数艘轻型战舰的掩护下,绕道由背面向“提坦”而来。


  希尔德从半昏迷状态回复了神智。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竟在舰体的震动中昏迷过去。意识逐渐清明之后,她同时认知到两件事:第一,刚才她昏迷的原因,是直到现在也还持续着的下腹的疼痛;第二,由声音判断,房间外面似乎正在进行着肉搏战。现在她已无暇思考能否回到帝国,怀疑自己即将失去这胎儿的恐惧感,占领了她的全部意识。 

  一个浴血的人影冲了进来。隔着装甲服的面罩,她认出那双眼睛的主人,是“那达慕勇士”中“跳舞咖啡”舰的成员,塞巴斯蒂安。他单手提着战斧,俯身试图解开希尔德的手铐。 

  希尔德白皙的脸庞,溅上了一簇绝细的血滴。“塞巴……!” 

  战斧“铿”地落地,塞巴斯蒂安的身躯向前倒在希尔德的膝上。以为塞巴斯蒂安要伤害希尔德而在他背上砍下一斧的帝国士兵,二秒钟后被蜂拥而入的“跳舞咖啡”舰成员们杀死。 

  手铐没能解开,依然无法移动的希尔德强忍着呕吐的冲动。那不是孕吐,而是帝国军与“那达慕勇士”们在她面前激烈的肉搏战所致。斧刃急速刷过空气的声音,骨骼断裂的声音,液体喷溅的声音,重物落地的声音,听来难以想象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嚎叫声音……她并非神经脆弱的女子,也只能作到瑟缩着最大限度地闭上眼睛,祈祷自己可以暂时丧失听觉而已。以往对于战争在战略、民生和政治方面的认识,在真实的血泊前,已经丧失了一切意义。双方的搏命缠斗,致使任何一方都难以接近希尔德。 

  房间里,堆积的人类躯体数量越来越多,生存着的,却越来越少。 

  “玛林道夫伯爵小姐!”那名替希尔德挡开一柄脱手飞来的战斧的男子这样呼唤着她。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她的意识。这是奇斯林!希尔德的瞳孔扩张了。身为皇帝亲卫队长的奇斯林,是向来如影随形地跟着莱因哈特的啊!房间的另一边,有她即使隔着装甲服,依然决不会错认的身影。 

  装甲靴踏过最后一个敌人的血肉,高高的身形在希尔德面前蹲了下来。面罩下,锐利而绝美的眼神。 

  “希尔德。”他这样称呼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