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延续
第二章 流亡
奥利比·波布兰在费沙生活了五年了。
当年海尼森自治政府未成立时，波布兰就打算离开组织在费沙谋生，即使后来政府成立，尤里安请求昔日的空战格斗老帅到海尼森训练斯巴达尼恩的飞行员，也被波布兰婉拒。
“其实科德威尔足以训练他们了，而且尤里安你和卡琳的技术也可以成为教练啊！”
看到波布兰的这种一反常态的行为，各人都不自觉地加以评论，尤其是原费沙独立商人波利斯·寇涅夫的评论更是辛辣。
“这个家伙只对两件事感兴趣——空战和女人。如今不再有空战了，他要将他宝贵的时间放在女人身上，怎么能浪费在训练飞行员身上呢？”
不管大家怎么评论，总之波布兰铁了心留在了费沙。
这位昔日的击坠王在费沙很快挥霍了他所有积蓄的一半后，开始为自己生存的来源打算。由于他是辞退军队的工作的，因此他的退役养老金少得可怜。
“我是当年威震银河系的击坠王奥利比·波布兰，这里有什么可以让我享受美女的工作可干？”
以这样的口气与语句去找工作，精明的费沙商人回复当然简洁明了。
“我们这里不雇佣男妓，请到别处去吧！”
于是年轻的击坠王被踢了出来。
一年后，寇涅夫来到故乡见波布兰，此时的波布兰已近饿死的边缘。
“看来击坠王在费沙混得不怎么样啊！”
“别这么说，我在费沙已猎获了二十六个美女，频律是两星期一个。”
“你把钱都花在女人身上了？”
“除此以外我找不出可以花钱的地方了！”
“既然如此，那就回海尼森当飞行员教官吧！”
“你那么爱费沙？宁可在这儿饿死？”
“不是因为爱费沙，而是尤里安这小子把女兵全解散了！”
“真是无可救药！”寇涅夫如此想着，“那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能借我些钱吗？”波布兰忽然换了一种眼神。
“打算继续挥霍吗？”
显然如果波布兰给出肯定的答案，寇涅夫定会以否定的答案回敬。
“不，我想开一家店！”波布兰说话中又出现了当年击坠王打下无数王尔古雷时的自信神态。
“想不到波布兰也有学好的那一天！”寇涅夫表现出吃惊的神色。
于是，寇涅夫赞助，波布兰经营的“波布兰—寇涅夫宾馆”建成了。只是，寇涅夫还得回海尼森，他现在是自治政府的经济委员长。
“宾馆就全拜托你了，好好干吧！”
“以后把你的人际观改变一下，让你知道波布兰这号人是多么的能干！”
又过了两年，寇涅夫再次来到费沙，此时的波布兰正在家挂破产声明以作为摆设。
“给你的钱可不少啊，怎么会破产了呢？”
“实在是费沙人太精明了。”
然而，寇涅夫在外打听，得知是由于波布兰一直被来住店的丈夫发现在妻子的床上、被父亲发现在女儿的床上，一则被要胁而不收费，二则影响了宾馆的声誉。
“你这个人实在是个社会渣子！”寇涅夫忍无可忍。
“不要这样，这段时间我还是有收获的。”
“什么收获？”
“这两年我又猎获了一百零四个美女，频律是一星期一个，比过去高了一倍。”
“你到底要在女人堆里混到什么时候？”
“猎获到我的最终目标即可！”
“你的最终目标是谁？”
“艾芳瑟琳·米达麦亚。”
“那是米达麦亚元帅的夫人，你为什么要打她的主意？”
“我想看看宇宙第一爱妻家的妻子有了外遇他会怎么办？”
面对这种无耻之人，寇涅夫只在费沙住了一天就匆匆离开。
“我实在不想和这种人在一个大气圈里呼吸！”
然而，尤里安却一直想着往日的恩师，于是宇宙历八零六年，寇涅夫受尤里安的委托，再次来到了费沙。
“有没有猎获宇宙第一爱妻家的夫人？”
“算了吧，这两年我在女人上的成功率是零！”
这个答案不得不让寇涅夫感到无比的惊讶？
“怎么，你那些渔色的本事都上哪儿去了？”
“费沙的女人都太贪财，一点都没有为爱情而忠贞不渝的精神。”
“跟你这种人还忠贞不渝的女人实在没救。这根贪财有什么关系？”
“她们说，我已经没钱了，没必要再跟在我身边！看来费沙尽是这种女人。”
“因为好女人根本不会跟你这种人相处。那么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写了一些空战理论的著作，收取了一些稿费。幸运的是这些著作成为了帝国军空战学校的教材，由此我得到了一大笔钱。”
“你到没再拿这笔钱再去找女人？”
“对费沙的女性我实在没有兴趣了，都是无情无义之辈！”
“也不必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
寇涅夫显然对学好的波布兰十分不适应，尴尬了几分钟，这才又问道：
“尤里安让你当海尼森的飞行员教官你不干，却在这儿给帝国军写空战理论教材，这不是叛变吗？”
“哪里，那些三位一体的理论早已过时了，我是打算回海尼森当飞行员教官，我会用我的新理论训练他们。”
“你打算回海尼森？”
“当然，你没发现我的行装都打点好了？你这时来真是太巧了，再晚些的话就白跑一次了。”
“你买好的船票了吗？”
“没买，所以说太巧了，我可以乘坐你的‘亲不孝’号，省下了一笔费用。”
“在费沙这五年没白待，学得精明起来了！”寇涅夫难得称赞波布兰一次。
是夜，两人打算夜晚出发，按波布兰的话说，他们又可以省下一夜的房租。
从波布兰的家到宇宙港要经过帝国军的军用港，当他们的地上车开至军用港附近时，后面一辆地上车飞快地从他们的车边擦过。
“太过份了，怎么能这样？”波布兰大怒，“一定要追上这个家伙，搞不好他还得赔偿擦伤我的车的修理费呢！”
“你追得上他吗？”
“开地上车跟开斯巴达尼恩没什么两样，你放心吧！”
事实证明寇涅夫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波布兰的车技也实在不怎么样。
“你追了他大约五分钟，撞了十三次车！”原费沙独立商人作出这样的统计！
“会有第十四次的。反正离开费沙后这辆车就不要了，撞得越坏，所得到的赔偿就越多！”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巨响，前面的军用港立刻火光冲天，一艘巨大的战舰爆炸了。
“是帕希法尔号。看来帝国军的军用港管理不怎么样，竟然让宇宙舰队司令官的旗舰爆炸了。”
寇涅夫不解地说。
“这个我不关心，我就关心的是我能追上那个家伙吗？”
“你看，那家伙把车停下了。”
“看来是他良心发现，打算赔偿我们了。”
波布兰把车开到前面那辆车边上，那辆车的主人正坐在车里看着熊熊燃烧的战舰发呆。波布兰刚要说话，寇涅夫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这不是缪拉吗，他在发什么呆？爆炸的可是他的旗舰啊！”
“问问他吧，反正即使是缪拉，也不能不赔我的车！”
于是波布兰对缪拉喊了一声：
“缪拉元帅，您打算上哪儿去？”
此刻的缪拉正是惊弓之鸟，听到波布兰的问话，大吃了一惊。回头一看，不是帝国军宪兵，且只有两人，略放心了一下。等他认出了对方，这一惊又是非同小可！
“你们不是奥利比·波布兰和波利斯·寇涅夫吗？”
“想不到宇宙舰队司令官还认得我。您是专门来此看旗舰爆炸的吗？为什么要炸掉旗舰？想换新舰吗？”
“军舰是属于国家的，即使是宇宙舰队司令官也无权说炸就炸，而且一般不换旗舰。”
“那么是场事故吗？”
“或许不是吧！对了，你们打算上哪儿去？”
“我们打算离开费沙度假去！”
“离开费沙？能带我走吗？”
“您是宇宙舰队司令官啊，难道想离开费沙还不容易？再说了，你害得我的车撞成这样，非但不赔，还想搭船？”
“不带算了，缪拉就是被他们抓住杀了，也不受你这份气，你请便吧！”缪拉感到受到了污辱。
“我为我的朋友刚才的话道歉，什么人那么大胆子敢杀您？”一直没出声的寇涅夫发话了。
“一言难尽，没空跟你解释？”
“如果我愿意带您走呢？”
“真的？”缪拉回头看了看寇涅夫。
“寇涅夫……”波布兰叫道。
“你干嘛不愿意，难道堂堂的帝国军元帅还赔不起你的破车吗？至于船是我的，我愿意让他免费乘坐。”
“谢谢。”缪拉很有礼貌。
“先上您的车行吗？这辆车被我们的击坠王撞得实在开不出去了。”
“当然可以，请吧！只是，这辆车也不是我的。”
“您到底想上哪儿？”
“海尼森。”
“海尼森？”
“不错，详细情况上来船再告诉你们。”
三个来到宇宙港。由于他们到得太快，搭乘的又不是固定航班，所以在宪兵赶到并封锁之前他们已经离港了。寇涅夫及事务长马利涅斯克开船，波布兰则同缪拉在船舱内谈话。
“到底谁要杀你？谁炸了帕希法尔。”
“是菲尔纳、梅克林格和毕典菲尔特他们。”
“为什么？你是他们怀疑我与你们勾结，暗杀了皇太后、军务尚书和内务尚书，又企图暗杀宇宙舰队副司令官、嫁祸现任军务尚书。”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呢？你可是那金发小子的救命恩人……”
“……”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是旧自由行星同盟的人，我们那里言论自由，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
“但希望在我面前你能够尊重先帝。”
“好吧！那么，在巴米利恩时莱因哈特还是公爵吧！我就叫他罗严克拉姆公爵吧。如果不是你舍身相救，他早已死在了我们司令官的手上。那样的话就没有罗严克拉姆王朝了。在这方面说，你是整个罗严克拉姆王朝的救命恩人啊！”
“唉，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如今天下太平，突然发生了‘八月宫庭事件’，大家都认为是你们干的，而我却不这么认为，所以反对出兵。由于我是宇宙舰队司令官，我不下令没有舰队敢动，所以……”
“所以他们就想要你的命？你完蛋了，那么毕典菲尔特就是宇宙舰队司令官了，他们就可以进攻同盟了。”寇涅夫从外边走了进来。他将“亲不孝号”的驾驶完全交给了事务长，“想不到梅克林格和毕典菲尔特对昔日的同志竟会用这种手段。”
“不错。可是我想菲尔纳会这样，但梅克林格和毕典菲尔特只是中了菲尔纳的离间计。只是，我再也没有机会澄清这个误会了。”
“那么你为什么要去海尼森？”
“我上哪儿都会被抓住的，只有去海尼森，帝国军无权在那儿抓人。”
“你认为杨夫人一定会留下你吗？”
“不错。因为我走了，他们肯定会出兵海尼森，无论我是不是在那儿。所以，如果收下了我，你们会多一份抵抗的力量。帝国军虽然裁军了，但实力还是远远超过了你们。”
“那么你认为他们会用多少时间准备？”
“军队很久没训练了，至少得准备4个月。”
“那还好，我们一直都没放松训练，备战时间只要1个半月就行了。我们需要2个月的时间到达海尼森，时间来得及。”
“两个月？”缪拉不解的问，“从费沙到海尼森只要一个月就行了。为什么要两个月？”
“你现在是帝国的要犯，你要出逃自然会逃到海尼森。我想菲尔纳不是傻瓜，他一定让瓦列在费沙到海尼森的路上布下巡逻网，全面搜捕你。所以，我反而向旧帝国方向航行，绕道伊谢尔伦。我想在伊谢尔伦的拜耶尔蓝不会拦住我的去路。毕竟那时还不会开战。”
“一旦打起来，你们能挡得住毕典菲尔特吗？”
“不知道，这得看尤里安和亚典波罗了。”
缪拉出逃是在十月二十七日，十一月二十五日时亲不孝到达了伊谢尔伦。
伊谢尔伦回廊曾是同盟和帝国的边界，位置十分重要。如今回廊两边都已是帝国的领土，但由于是交通要道所以仍有一支舰队把守，这就是拜耶尔蓝一级上将指挥的帝国军第六舰队一万艘舰艇。
显然，伊谢尔伦回廊已被封锁，往日车水马龙的回廊如今只有伊谢尔伦要塞孤零零地在回廊内。
“回廊被封锁了，怎么办？”
“没关系，过去我一直穿过帝国军的封锁给杨送情报，没问题！”寇涅夫自信地说。
亲不孝号将无线电关上，同时关上了所有舰外可以看得到的灯。亲不孝就这样偷偷地溜进回廊。
“伊谢尔伦要塞一点都没有变啊！”波布兰看来似乎挺怀念这个地方，毕竟这里曾经有足够的女兵让他施展自己的渔色才华。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很难说。不过这里毕竟是茫茫宇宙啊！要发现一艘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亲不孝号安全地穿行于回廊之中，眼看就要穿过回廊了。此时出现了让人最担心的声音。
“停船，否则攻击！”
“这下麻烦了，希望能用我的身份摆脱他们。缪拉，你最好躲一下，别让他们看见你。”寇涅夫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我是海尼森自治政府经济委员长波利斯·寇涅夫，你们为什么拦我的船。”寇涅夫打开通讯荧幕问道。
对方一共是五十艘舰艇，可是由于发现情况，很快又有一百五十艘围了过来，共二百艘，由一名少校带队。
“原来是寇涅夫先生，失礼了。由于上级命令，我们在追捕一名要范，任何通过回廊的船只都不得通过回廊。”
“混蛋，那是你们帝国的命令，难道我也不能通过吗？这样怎么让我回海尼森？”
“请先生不要动怒，您可以通过，但我们要检查，请先生不要让下官为难！”
“混蛋，请有什么资格检查我的船？难道我还会藏你们帝国的犯人？”
“您应该不会，但我们必须检查，检查完一定放行，我们也好对上面有个交代。”少校说罢，有两艘驱逐舰向亲不孝开来。
“怎么办，亲不孝是商船，没有武装的，即使有武装也打不个二百艘的。”
就在寇涅夫手足无措之际，远方飞来一枚飞弹，正中两艘驱逐舰中的一艘，另一艘受到僚舰的爆炸能量的冲击，也立该受了重伤。
这一下双方都大吃一惊。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帝国军的舰列中接二连三的爆炸了。
“宇宙海盗！”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帝国军的一名上尉，然后通讯回录里一片混乱，帝国军手忙脚乱地开始迎敌。亲不孝趁此良机逃之夭夭。
“真是幸运，竟然遇上了宇宙海盗。”波布兰吹起了口哨。
“这些不是普通的海盗，他们竟然敢向帝国军挑战。”缪拉不愧是宇宙舰队司令官，他知道宇宙海盗是不会轻易去惹正规军的。”
“我也觉得那群海盗有点怪。我在逃跑的时候，向那群海盗瞧了一眼，发现他们的旗舰……”
“他们的旗舰怎样？”波布兰追问寇涅夫。
“他们的旗舰舰型很像休伯利安。”
“笑话！”波布兰嚷道，“休伯利安在希巴星域会战中不是被击毁了吗？”
“话是如此不错，那艘战舰可能是与休伯利安同一级别的。但是，休伯利安是同盟军最大的一种战舰，普通海盗怎么可能弄得到这种战舰？”
“寇涅夫说得有理。”缪拉略有所思地回答，“我觉得那群海盗很可能是旧同盟的残余，所以他们敢跟帝国军叫板。”
寇涅夫和波布兰都认为缪拉说得不错。但这伙人到底是谁？三人都想不出。
看来帝国军的注意力都被宇宙海盗吸引过去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亲不孝连一艘帝国军艘艇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宇宙历八零六年，新帝国历八年的圣诞节，帝国军的宇宙舰队司令官缪拉元帅流亡到海尼森，他是自高登巴姆王朝以来从银河帝国流亡的阶级和职务最高的军人。